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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旋转的陀螺
约摸5岁时,我玩陀螺成了瘾,记得那时成天拿着一个茶树做的木制陀螺爱不释手,不论到何处玩,屁股后的裤带上还插着一根打陀螺的棕鞭。因为玩心太重,每每都使带我的姐姐很伤脑筋。姐姐在母亲不幸病逝后,从卫校辍学,回县当了代课教师,并将年幼不谙时事的我带到了学校一起生活。姐姐最初任教的那所学校叫东旺坪,离我老家有10多公里路。这所学校是所片校,规模不大,只有四五个老师。学校房子原是一座古庙,飞檐翘角的砖石建筑,看去陈旧而又阴森。三、四间教室都是土墙。老师上课了,我也进教室听课。姐姐觉得我还小,由我进出自由,不作学生对待。结果,老师一节课没上完,我早已跑出教室,到操坪的篮球架下打起陀螺来。我觉得打陀螺比上课读书好玩得多。姐姐没多时间管我,又送我到附近陈家坪的一个幼儿园,请一个叫陈清云的幼师来托管我,陈清云与我姐姐像姊妹一样,对我特别好,常给我买好吃的,我却仍很调皮难约束,只过几天,又跑回来在小学校园操场上,兴致勃勃地打起了陀螺。
一天傍晚,我打陀螺累了,全身衣服也弄得很脏,却想不洗澡就睡。结果挨了姐姐几巴掌,被打哭了。第二天早饭后,我乘姐姐上课的时候,一个人气冲冲从学校往老家走去,走了10多里,在老岩桥一户人家门前时,忽见一条黄狗从屋内狂叫着直向我冲来,我拿着陀螺鞭一扬,那狗往后退了一步,口里仍狂叫着。我朝前一跑,那狗一下又追了上来。我停下又扬鞭打去,狗又回跑了几步。就这样被追赶了好一阵才摆脱纠缠。当日下午,因为父亲出工无法照料我,我只住了一晚,便又去了东旺坪。这次经过那户有狗的人家时,我拿着打陀螺的棕鞭,一溜烟就跑了过去。那狗也没追赶。到学校时,姐姐正为我“失踪”而在担心,见我自动回来,问明情况后,不由连声感叹道:“看你好大的胆,要是被那狗咬着,看你怎么办?”我这时也感觉有些后悔,从此就再不乱跑回家了。
后来,进入秋天,我便正式启蒙入了学。在东旺坪读了约一年书才离开。那爱打陀螺的习惯,则一直到我戴了红领巾才渐渐舍去。后来人过中年想起儿时的那些简单易玩的游戏还依然会忍不住觉得非常快乐,远比现代社会中的那些声色犬马的诱惑要快乐的多。我想,大概只有每个人在他年幼时种下这么一颗快乐的种子,那么在他年老的时候就大约不至于会失去赤子之心了。
(四)涉险过河记
那是一个春雨濛濛的星期六下午,在桑植东旺坪小学教书的姐姐,带着只有5岁多的我准备回老家李家岗去。
李家岗距东旺坪有10多里路。由于下雨,路上全是泥泞。待我们姐弟打着伞,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刘家坪一个叫干田坝的地方时,天已渐晚,四周的山上又朦胧不清。这时一条小河横亘在我们眼前。这条河平时水不深,河边没有渡船,往来过河者,可以踩着河中用石块垒起的岩墩走过去。若是天晴,鞋子都不会打湿。河水也清亮亮的,但近数日由于连续下雨,小河已经涨了水,那混浊的洪水流得很急,河中的岩墩也被淹没,只有少数高点的河墩还依稀冒出一点头来。
姐姐这时打量着河面紧张地思考着,河水到底涨了多深还不得而知,她又不会游泳,万一水太急冲下潭去怎么办?假如不能过河,我们又怎好再折回校去?看看天色快黑了,姐姐终下了决心要涉险过河。只见她把油布伞折好,一面把裤管高高卷起,又让我脱了长裤,接着就牵起我手向水中走去。近河岸的水还不怎么深,但越往前去,水就越深越急。渐渐的,水齐了我的腰,又快近我的脖子了。我感到脚下已支撑不住,姐姐一把挽起我的胳膊道:“别怕,有我!”我随即浮在了水中,脚下也已是悬空。这时全靠姐姐将我用手臂挽着,另一只手还拿着伞。而那洪水也已浸到了她的胸前了。到了河中心,水更急更深,姐姐一步一步往前吃力地挪着,哗哗的急流无情地冲激着,有好几次,我感到姐姐脚步有些趔趄,她几乎要撑不住了,汹涌的浪头已卷上了她的肩部,但是姐姐毫不退缩,仍然顶浪前进。终于,最深的河中心地段被她迈过了,再往前去,水就开始变浅。最后,姐姐挽着我成功地登上了彼岸。此时,我和她全身都被河水打湿,身上颤抖发冷,但我们姐弟俩心里都非常高兴,因为越过了险关,心里都非常庆幸没有出事。就在离我们涉水的下游二十余米外,便是一汪很深的河潭。若是被洪水冲下去,我们姐弟肯定要下深潭去见龙王了。
当晚回到家里,全家人也都为我姐弟侥幸涉险过河成功而欣慰不已。后来想起这事的时候也不仅为姐姐感到后怕,她那么瘦小的身材,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为我抵御一些困难了,母亲去世的早,自打懂事起,仿佛就觉得是姐姐一直在照料我长大的。而我从这一次历险中也深深体会到,生活中越是遇到危难的时刻,就越要沉着坚定,一个人只有临危不惧,处变不惊,从容地去对待一切意外事件,才能化险为夷,顺利渡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