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族民间信仰与文化——巫师崇拜（三）

　　四、巫师崇拜与土家族文化
　　巫师崇拜，即土老师崇拜，从巴人传承至后来的土家族，延续了两千年，无疑产生过很多消极影响，但是作为一种宗教现象的存在，它又与土家族的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特别是在过去的时代，土家族没有文字记载本民族的文化成果，而巫师往往是本民族掌握知识最多的人（虽然其中不乏大量被歪曲了的知识），传承民族文化成果的任务就落到了他们身上。应该说，在历史上，土老师对于传承土家族文化是起到过积极作用的。
　　1．土老师对于传承巴人及土家族民族历史起到过重要作用。如土老师在率领众人跳摆手舞时所唱的《摆手歌》，原是由土老师以土家语代代口耳相传的创世歌，歌中保存了土家族祖先迁徙的历史，前已述及。又如土老师在跳神时所唱的祭祖歌，还保存了与《世本》、《后汉书》等典籍所记巴人部落起源历史相一致的史实。如《祭祖·神歌》唱道：
　　廪君姬兮为女神，
　　神刚强兮不可凌。
　　射既共兮皆随唱，
　　何以斗兮使勇武？
　　中箭落兮为鬼雄，
　　魂魄飞兮在天灵。
　　神逝去兮天地在，
　　歌巫祭兮以安神。
　　这首歌不仅包含廪君遇盐神女与之共居，后射杀盐女这段具有历史真实性的传说，而且对廪君射杀盐女的原因提出质疑。的确，由于历史书籍记载的含糊，廪君射杀盐女之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虽然不少学者用父系族对母系族的斗争来加以解释，但终究缺乏令人信服的证据。因此，质疑之中，无疑包含了对盐水女神的同情，祭歌因而成了为盐水女神而吟唱的安魂曲。《祭祖·神歌》还唱道：
　　天生人兮地生人，
　　吾族母兮为盐神。
　　巫罗山兮有五娃，
　　巴务相兮号廪君。
　　众灵山兮有来脉，
　　子孙旺兮有始先。
　　歌巫奠兮祀其祖，
　　远古流兮至如今。
　　这段祭祀歌则包含了武落钟离山五姓推廪君为君长、与盐水女神共居、繁衍子孙的史迹。与这些巫歌相关的是大量的有关巴人起源的神话传说，而这些神话传说也往往是借巫师——土老师之口传承下来的。土老师为了使反映民族历史的巫歌能为大众理解，往往借助于神话传说故事来阐释，这样，巫歌中不详的部分就得到细致的说明。土家族远古的历史就是这样传承下来的。
　　2．土老师是土家族诸多民间歌舞的创造者和传播者。土家族的摆手舞原本是祭神的舞蹈，是土老师在祭神中创造出来的。摆手舞在后来的发展中逐渐增加群众娱乐性的成分，但祭礼的内容仍占相当大的比重。摆手舞主要由土老师领跳，其代代传承也是经由巫师领跳的形式而实现的。土家族的跳丧舞，也主要是在土老师的主持下举行的仪式舞，从歌词到舞蹈形式都基本上是土老师根据祭奠亡人的需要，结合巴人祖先的历史编制而成，其传承与发展也少不了土老师的功劳。跳丧舞现已被改编为巴山舞，很有民族特色。没有跳丧舞，就没有巴山舞，从这个意义上说，巴山舞也含有土老师的一份创造。
　　此外，土家族的八宝铜铃舞也是由土老师创造并传承的巫舞，现今则已演变为一种民族特色很浓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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