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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刘铁生
自言几句
本书是我在学习路上所写过的或说过的有关摄影的话语,择而汇集成册。学养有限,文意不免直白浅薄,更无创见,谬误之处当也未免。
书中文字的撰写时间跨度较长(从上世纪五十年代至今)。期间我国摄影已有很大发展,摄影观念也在不断更新;然而我思维滞后,因而文中有些观点或说法,或许已是昨日黄花,无裨益于当今现实,聊作自己晚年的一种回望。诚希听到批评的声音。
袁毅平
2011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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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文/闻丹青):
最早看到《东方红》这幅照片是在1960年代,那时我10岁左右,记得照片是挂在王府井照相器材商店的橱窗里。1980年前后,我参加了一些摄影活动,知道袁毅平是协会的领导,是《东方红》的作者,有过几次接触。再后来我进入《中国摄影》杂志,有幸在袁老师手下从事编辑工作。1990年袁老师退休后,因工作和各种摄影活动事宜,也常常向他讨教。
近日承蒙袁老师向杂志社同仁们赠送他的新书《袁毅平摄影白话》,翻看一篇篇文字,想起现状和过往旧事,感慨良多。著书立说历来是读书人的最高境界和追求,序言、后记通常是谈书的概要或编书主旨,但袁老师的自序不仅短——不足200字,也不称作序言而名曰“自言几句”,谦称“文字不免直白浅薄……聊作自己晚年的一种回望。”我知道十多年前“中国文联晚霞文库”就为袁老师提供了出书的机会,但袁老师“自感没有什么值得出书的东西”,一直延宕,后经领导再三催促才成此书。
书中的文章多为发表在《中国摄影》或其它媒体或为各种画册、展览所作的序言和评价,但也有几篇是未曾发表,查看日期都是近年所作,如“听陈长芬闲聊”、“就人物摄影访王文澜”,最近的一篇“听贺延光谈新闻摄影”写于2009年12月,也就是编这本书之前,仅从这点就可以看到一个八旬多老人对摄影现状的关心和执着。
其实还有不少文章没有收入这本书,甚至有些颇具史料价值的文字由于种种考虑被袁老师放弃了。比如关于第三届全国摄影创作会议的相关文字,当年在芜湖市召开的这次会议很是热闹,激进的年轻人直言不讳,稳妥的摄影者据理力争,作为会议主持人的袁老师把握方向顾全大局。回来之后写了一篇名为《在多元探索中共进》的会议侧写发表在《中国摄影》杂志,清晰记录了各方观点并加以总结。后来 “多元共进”这一说法受到指责,袁老师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我看这本书不仅仅是一本过往文字的合集,其实也是一部史料,人们常说“以史为鉴”,它不仅反映摄影发展的一段脉络,更映出袁老师的为人,让我们看到一位谦谦长者的内心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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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毅平摄影白话》一书,集纳了袁老半个多世纪来很有见地的摄影论文,作者谦逊地命题为“白话”,这些创造性的劳动,蕴涵了对中国摄影的眼力、见识、智慧与魄力,涵盖了对中国摄影事业的大局意识、责任意识和学术意识;书中的评论充满了激情,充满了历史感,充满了现实的针对性,也充满了哲理。
《袁毅平摄影白话》,是一位中国摄影人摄影生命轨迹的载体和心路历程的精神结晶,独立的发现,独立的创见,为摄影人带来启悟和美的享受,它对中国摄影文化的影响为世人瞩目。
正如著名美学家、文艺评论家王朝闻先生在《袁毅平摄影作品集》序言“质朴与创造”所示:“袁毅平的创作起着带普遍性的鼓舞作用,坚持实事求是的方法和态度,抵制形式主义的创作作风。”《袁毅平摄影白话》同样具有这一文化品格。..
1939年—1949年,袁毅平在上海从事人像摄影,当革命洪流汹涌澎湃时,他溯长江而上,参与了大西南的解放工作;1950年始,先后担任《新华日报》社、《人民日报》社摄影记者,而后一直在摄影编辑、创作、理论工作岗位上,与摄影相随相伴,在摄影领域里孜孜不倦地追求,他是新中国摄影事业的实践者,见证者、推动者之一。
从影七十年来,袁老探求摄影艺术与其它艺术之间的共性与个性,找出摄影的特征与局限;尤其在摄影美学上,坚持东方的美学思想,弘扬民族文化,既立足中国,又面向世界,毫不媚俗,他的摄影美学立论符合中国摄影艺术的实际。
袁老的文论,总着眼于摄影文化活动的实践中,他的理论理性展示实践理性,强调理论与实践的统一。在重要的摄影变革中,他的论文以理性论证实践,如《新闻摄影和艺术摄影之间》《革命摄影史上灿烂的一章——记“四五”运动摄影》等篇章,都极富原则性、针对性,对摄影实践具有指导意义。他论述吴印咸、黄翔、陈复礼作品时,全面系统地阐述他们的艺术思想、道路及风格,形成可圈可点的摄影文化,为人们喜闻乐见;对于业余摄影者的作品分析与评介,真诚诱导、不拔高不贬低,带给新人新作希望,不少摄影新人因此脱颖而出。
把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化传统同摄影这一外来艺术形式相结合,袁老执着地强调中国自己的民族艺术精髓,如意境、传神以及象征、气韵等传统美学,提倡摄影作品鲜明的民族特色,表现中国气派和民族精神。《自然美再现中的升华——也谈何世尧风光摄影》、《东方艺术之魂——欣赏汪芜生的黄山写意作品》等,都是就此而论的;《谈意》、《试谈摄影意境》和《以“神”为魂》更是东方美学运用到摄影艺术的经典文本。袁老摄影评论所体现的思想修养,文化学养,人格操守备受摄影人推崇。崇尚民族文化,难能可贵的是坚守精神。毋庸置疑,当下东、西方文化的撞击,因经济全球化意识延伸到文化全球化,常常意味着资本主义强势文化的扩张过程,它的走向是西方“文化霸权”和第三世界对西方的“文化归顺”。因而民族文化的薪火传承是历史的使命,而传承的关键在于坚守自己的民族文化。袁老在《摄影对人类现代文明的奉献—写在首届中国摄影艺术节》文中,明确提出:“中国的摄影事业是世界摄影的一部分,中国摄影事业的发展及其作出的贡献,也是对世界摄影事业所作出的贡献。”这铿锵的声音既自豪,又意味着坚守中积极创新的精神。袁老尽心尽力继承东方美学和坚持中国摄影民族化道路,有口皆碑为人称颂。
袁老的笔墨,温和谦恭,气度和胸襟尽在其中。“文学即人学”,全国人大副委员长许嘉璐以文格人格而言,称袁老“布衣专家”。
20世纪80年代末,我参予中国摄协活动,认识了袁老。那时,他已是耳顺之年,也是个智慧的年轮,知变化,懂规律,自然成为我的良师益友。作为良师,他的学术和学养是我学习的表率;作为益友,我们之间无拘无束成为忘年之交。上世纪30年代,他从家乡常熟鹿苑(今张家港境内)走进上海,一位贫寒的青少年,在照相馆当了学徒,诚实、勤奋,从事繁杂劳动,他学会了摄影技术,并发奋求学,他竟是这样走上摄影道路的。从照相馆学徒到布衣专家,他一生勤奋,对生活、对艺术不断追求,在无数次的变革与升华中度过,他的艺术道路,对当今的我们无疑是一种鞭策,我从中受益匪浅。
袁老对中国摄影简史(的编辑出版)一直挂牵。2007年第八届全国理论研讨会主题之一是研究中国摄影史的问题,袁老发了热情洋溢的贺信,寄托了一代人真诚的期待。当中国摄协启动了“中国珍藏新闻历史文献数字化集成工程”,袁老参予编审工作,《口述影像历史》有了开篇之作,他喜于言表。年逾耄耋,他仍在推波助澜,为中国摄影事业的浩荡向前助一把力。
2009年第八届金像奖颁发时,袁老荣获中国摄影金像奖终身成就奖,在时代的舞台上,袁老面对广大摄影人,发出了十分真诚的声音:“有一分热,发一分光。”这是中国摄影事业上默默耕耘、不断求索、不求闻达、不计功利的摄影人的心声。
有人说,阅读是一种与灵魂有关的特殊劳动。读过《袁毅平摄影白话》,这本为人崇尚、瞩目的文本,它似一条波澜壮阔的摄影文化之河流淌心中,在灵魂深处接受了一次东方美学的洗礼。因而,我领悟了阅读与灵魂的关联。
2011年2月,北京玉渊潭畔